清明节婆婆扬了我家祖坟

老公的弟弟连续五年考研失败，有人说是被我家的祖坟挡了运势。
婆婆信了，和老公一起逼我迁坟无果后，直接把我家祖坟扬了。
从此老公一家厄运连连，招惹坏事不断，婆婆更是人没了都没地儿埋。
我猜，大概是婆婆把所有的好运势，一铁锹扬没了吧。
……
从我和王德浩结婚的那年起，他弟弟王行文就在考研。
我结婚五年，王行文考了五年。
“村头能掐会算的李嫂说了，咱们家祖上就有状元命，这次行文肯定能考上研！”
去年王行文刚出考场，大嗓门婆婆就把王家要出硕士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。
结果2月份一查成绩，王行文整整考了250分，比前四年的成绩都要低，连国家线都没上。
王行文在家全职备考，吃喝全靠我们。
我早就习惯了，无非就是让他再考一年的事情。
没想到，婆婆却开始找起了我的麻烦。
“苏欣，怪不得行文一直考不上硕士，原来问题出在你这里！”
结婚后，我们和婆婆同住一个院子，门挨门的那种。
今天一早，婆婆连门也没敲，直接闯进了我们的卧室。
我见公公跟在她身后，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，慌忙扣好半敞着的睡衣，披上一件外套来遮掩。
王德浩睡眼惺忪，脸上是被扰了清梦的不满：“爸妈，你们大早晨闹腾什么啊。”
婆婆掀开被子，一屁股坐在床上。
“德浩，你竟然还能睡得着觉，瞧你娶得什么好媳妇，她命中带煞，祖上缺德，丧门之星克咱全家。”
我只感觉血涌上脑袋，眼球都在发红发胀。
“丧门之星？要不是因为你们，我爸妈怎么可能去世！”
“那是你爸妈命短，和我们可没有关系！李嫂说了，你爸妈的坟位置不对，破了行文的文曲位，要是一个月之内挪了位置，今年行文读研还有希望。”
“不可能！人好好葬着，哪有随便挪坟的道理。”
我看向王德浩，以为他能帮我说几句话。
他却按住气得发疯的我，神色间有对婆婆的赞同：
“老婆，我妈说得有道理，行文学习成绩这么好，怎么可能考研次次失败，而且成绩越来越差，肯定是有别的原因。你就把岳父岳母的坟换一个位置呗。”
他语气轻松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我的嘴里涌出淡淡的血腥气，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，闷得生疼。
我撂下一句狠话：“谁敢动我爸妈，我和谁拼命！”
婆婆和王德浩无所谓的神情，像箭一样扎烂我的心。
我多年的妥协和忍让，如今看来，像是天大的笑话。
五年前，我和王德浩曾因为婚礼的问题，吵得天翻地覆。
我远嫁于他，我希望在我家办一场婚礼，在他家办一场。
王德浩却说我无理取闹。
“你嫁给我后，就是我王家的人了，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娘家，非得浪费这个钱干嘛！”
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，没那么多算计和心思，想着我们两家经济都不宽裕，正好能省些钱。
胳膊拧不过大腿，没什么脾气的爸妈也选择了妥协。
我和王德浩在村里办了一场简陋的婚礼。
没有流水席，公婆做了几个家常菜便糊弄过去了。
没有豪华酒店，是王德浩找人搭的露天舞台，吹了几个气球做装点。
也许是看出来我懦弱好拿捏，之前谈好的彩礼结婚时直接砍半。
我拿到手的彩礼，后来也全部用来帮衬林行文考研了。
爸妈看出来王家不是善茬，走之前叮嘱我，日子过不下去离婚也没关系，他们永远做我的退路。
可是，因为不熟悉路况，爸妈在返程的途中出了车祸，车身在急转弯时翻进了山沟里。
从此，我不再是远嫁的独生女，而是没了爸妈的他人妇，过着每天尊严扫地的日子。
2
“苏欣，你爸妈的坟必须移，这个符要压在你枕头底下，还有这个挂件……”
婆婆嚣张的语气打断了我的回忆，她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那些迷信论调。
公公看我脸色越来越差，出来打了个圆场：“老婆子，这事确实有些不妥，咱们回去再商量商量，行文年底才考试呢，有什么问题还来得及解决。”
说完他便把婆婆拉走了。
还没过几小时，婆婆又来了。
她举着被卫生纸包裹的手指，纸上有丝丝殷红渗了出来。
“苏欣，现在连老天都给我警告了，下一次可就不只是切到手指这么简单了！”
王德浩一看见她妈受伤，顿时急了，拽着婆婆的手想查看伤势。
“妈，菜刀可不干净，要是伤口深的话，可得去医院打破伤风啊。”
婆婆却悄悄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，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心虚。
“医院那可是谋财害命的地方，一点伤口不碍事，我已经让李嫂给我拿止血的偏方了！”
刚才还对我好言相劝的王德浩，看见自己妈遭了罪，马上变了态度：“苏欣，你看妈都受伤了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，你还不赶快听她的，把你家祖坟挪挪。”
我没搭理他，刚才我眼尖地发现，那卫生纸上血迹的颜色有点奇怪。
加上婆婆不正常的反应，我断定这里面肯定有鬼。
上前一步拽住婆婆的胳膊，把她食指上的卫生纸揭掉。
“你干嘛，说不过别人怎么还动起手来。”
婆婆挣扎着把手指握成拳。
只一瞬间，我看见婆婆的食指皮肤完好，根本就没有伤口。
王德浩也看见了，他非但没有怪婆婆说谎，竟是一脸庆幸。
“妈，原来你没受伤啊，真是太好了！”
婆婆脸上没有丝毫被揭穿的窘迫，得意洋洋的神态仿佛在说：苏欣，你看别管我怎么闹，我儿子还不是站在我这边，血浓于水，亲情永远无条件碾压爱情。
公公和王德浩好不容易把婆婆哄好了。
我正准备把婆婆这尊“大佛”送走时，婆婆走路像是抬不起脚一样，拖鞋拖沓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跨门槛时，她更是脚还没抬起来，身子已经开始拼命往前倾。
这分明是打算故意摔倒，然后往我身上泼脏水，继续拿我家祖坟说事！
既然这样，那我就帮帮她吧。
我假意上前搀扶，实则一只脚踩在婆婆的脚上，一只手推搡着婆婆的身体往前走。
“哎哟！”
一只拖鞋从婆婆的脚跟上飞了出去。
婆婆手臂挥舞想抓住我稳住身体，可惜我早已灵活地跳开，眼睁睁看婆婆面朝下，摔了个狗吃屎。
刚才我刻意遮挡住视线，王德浩和公公没看见我的小动作，只听见婆婆肥硕的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“妈！”王德浩第一个冲过去。
婆婆一手捂着摔得血肉模糊的额头，一手恶狠狠地指着我。
可惜她的嘴唇也摔烂了，嘟嘟囔囔想指责我却说不出话。
王德浩却会错了意，对着我没了好气：“你看我妈没说错吧，你家祖坟有大问题，影响行文考研都算是小事了，真招惹来血光之灾，闹出人命你就开心了！”
3
一听见王德浩说这话婆婆又开心了，疯狂点着她满是血污的头。
这不是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人吗？
我眼前来回闪现着婚礼后爸妈和我告别，和他们翻车后惨死的场景。
耳边循环着爸妈的叮嘱：日子过不下去离婚也没关系，他们永远做我的退路。
离婚吧，离婚吧。
脑内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直到我真的大喊出来：“王德浩，我们离婚吧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是王德浩和婆婆异口同声地拒绝。
我看着神色略带惊慌的两人，明白了几分缘由。
爸妈去世后，在婆婆的怂恿下，王德浩旁敲侧击问过我好几次，我爸妈的房子和遗产怎么处理。
在他们的眼里，我爸妈好歹是城里人，而我是独生女，照理来说，爸妈死后房子一定是我的，存款多少也会给我留一点。
我当时难得长了个心眼，花钱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，把房产证和存折都存在了里面。
无论他们怎么盘问，我都咬死没说。
现在看来，我的决定是正确的，他们果然没安好心。
我沉声问婆婆：“妈，你不都说了我命中带煞，祖上缺德，丧门之星克全家。我也不想拉你们入水，干脆让我和王德浩离婚不好吗？”
婆婆竟握住我的手，血糊糊的嘴唇上下嗫嚅着：“欣欣，你都嫁进我家这么多年了，我也不舍得因为这些事情坏你们的姻缘。李嫂说了，虽然你命格不好，可多的是办法能解决，只要你听我的，咱们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。”
“对啊老婆，我是真的爱你，绝不可能就这么不要你了。咱们先从你家祖坟开始调整，之后的事情再慢慢来。”
真是又愚昧，又贪财的一家人。
我主动提出离婚，是我念在和王德浩五年夫妻的情分，给他们最后的机会。
今天他们不放我走，那以后可别哭着喊着求我走。
清明节越来越近，婆婆和王德浩也把我逼得越来越紧。
迷信的婆婆甚至想带着那位能掐会算的李嫂，和我一起回家扫墓。
我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，她就是想知道我家的祖坟在哪。
我想也不想，直接拒绝了。
清明节那天，我只身一人回了老家，一路上婆婆都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，还在我扫过的墓碑前做了标记。
婆婆以为自己藏得很好，实际上刚出门我就发现她了。
扫完墓回家的第二天，一名陌生男子带着警察找上了王家，指着婆婆破口大骂：
“就是你这个缺德货，把我家祖坟扬了？”
婆婆理直气壮地否认：“你是谁？我都不认识你，怎么可能扬你家祖坟，真是无中生有！”
警察拿出了几张监控照片，严肃地询问婆婆：“这难道不是你吗？”
只见照片上的婆婆满脸汗珠，衣衫也被汗渍浸透了。
她用昏暗的天色作掩护，扛着铁锹疯狂掘地，面前零零落落的十几座石碑，可以辨认出来婆婆身处一片坟场。
在最后一张照片里，婆婆把挖出来的两个木盒子揣在怀里，鬼鬼祟祟地离开了。
“是啊，没错，这不是……”婆婆把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下去。
她总不能当着警察的面说，她刨的明明是我家的坟吧。
这不成不打自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