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爱意迟

1
我在蒋千舟过生日时做了一桌菜，然后被放鸽子了。
我望着墙上的钟，已经九点二十三分了，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。
我内心渐渐泛起几分不安，担忧地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。
就在我打算出门时。
门“咔嚓”一声开了。
蒋千舟喝的醉醺醺回到家里，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令他愉悦的事。
他迈步而来将我搂入怀里，垂头轻吻着我的唇。
随后轻笑了声埋头在我颈窝蹭了蹭，「你终于回来了。」
「啊？我一直在等你啊。」我回抱他应了声。
直到他脱口而出喊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。
「柠柠……我好想你啊。」
「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煎熬。」
我嘴角上的笑意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心寒。
我知道，此时他把我当成了叶柠柠。
他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。
我平复了下情绪，冷声问了句，「为什么会煎熬？」
「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啊。」
「那你女朋友舒苒呢？」
他闻言嗤笑了声，「她算什么，老子根本就不喜欢她。」
这话像一把刀直直地刺入我心底。
我瞬间眼眶泛红，心脏抽痛地听着他酒后吐真言。
叶柠柠回国了，他今晚与她吃了顿饭。
他说，很开心叶柠柠还记得他的生日。
说我只不过跟叶柠柠长的有点儿像才选择了我，一个替代品罢了。
更让我五雷轰顶的是，五年前我被混混堵在巷子里，拿锋利的刀尖施暴。
是蒋千舟派他们这样干的，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。
弄出一场英雄救美，设计的陷阱让我一步步沦陷。
我就是个纯纯大冤种，什么全校令人艳羡的天造地设的一对，不过是他给我塞了一颗带毒的糖而已。
我还傻傻的将大腿侧那道疤痕纹了他的名字，一心一意对他好。
此时此刻听起来多令人感到恶心啊。
「她真的太蠢了。这么多年来以为老子是喜欢她的。」
原来爱是可以扮演出来的。
蒋千舟，你可真是个高级表演艺术家呢。
2
我麻木地望着洒落一地的玻璃碎片，回忆起五年前与蒋千舟初遇的那个夏天。
我被一群混混踹倒落地。
不知为何这几天，时不时有人来找我麻烦，似乎是我得罪了谁。
其中一个混混毫不犹豫地踩着我的手腕，像是想硬生生碾断。
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刀片在我大腿侧游走，鲜血渗出，顺着腿侧滑落滴在地上。
刺痛感瞬间涌上心头。
“啊！”我痛得尖叫了起来。
他们见状嘻哈大笑。
「要不再划下她的脸呗！」
「不不不，划下她另一只腿，不就完美了哈哈哈哈哈！」
我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，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那把锋利的刀再一次向我靠近。
我紧闭双眼，无助等待着再一次施暴的来临。
一秒，两秒，三秒……
「啊！」
「你他妈谁啊！」
耳畔传来他们吃痛的声音。
我忍不住颤抖着掀开眼眸，视线便锁定在一个少年身上。
他的眼睛很好看，像盛满了星星，温柔平静。
他蹲下身，抬手揉揉我的脑袋，语调带着几分安抚，「别怕。」
我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他帮我解决了麻烦，而且，此后我再也没遇到过这群人。
听说是这位……
哦，我后来知道他叫蒋千舟。
他放话说，以后会罩着我。
自那以后，我们逐渐熟悉起来。
高考结束后，蒋千舟开始追我，对我也越来越好。
很快我们在一起了，我还将大腿侧那道疤痕纹了他的名字。
但五年后的现在，我面无表情地摸着这痕迹，恨不得把这块肉剜出来。
2
3
翌日清晨，他醒来时没有提起那事，估计是喝断片了。
我也没有点破，还和往常一样相处，只不过心里多了几分膈应罢了。
他迈步往前来抱了抱我，轻声道，「宝贝，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我面无表情地应了声。
餐桌上，蒋千舟吃的正欢，我却没有什么食欲。
跟他说了声去了趟洗手间，可让我意外的是，叶柠柠也在这里。
我之前从蒋千舟的相册里看过她的照片，他说只是普通朋友忘删了，我也没有太在意。
我自嘲地笑了声，现在想起来果然是我太好骗了。
叶柠柠似乎认识我，她朝我挥了挥手走过来。
「嗨，你就是舒苒？」
我点了点头应了声。
或许蒋千舟跟她提过我吧。
「哎呀，这条项链怎么在你这呀？」
她视线落在我脖子上，抬手指了指。
然后自顾自地解释道：
「以前蒋千舟给我买过一条一样的，他还说是特意飞去国外帮我准备的礼物，可我当时觉得不太好看，就没要……」
见我没说话，她突然捂住嘴惊呼道：
「啊！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，我没有别的意思……」
我掀了掀眼皮，没搭理她这拙劣的演技。
呵！
叶柠柠没要的东西，他就当作生日礼物转手送给了我？！
他当时还说这项链特意为我定制的，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。
而我却将这项链当宝似的每天都戴着，多可笑。
「别误会哦，我不会跟你抢蒋千舟的，让给你就好啦。」
她还说，在国外这几年蒋千舟每次到了她生日时都会精心准备礼物给她。
会陪她去看雪、看海、看流星，会亲手做各种各样她爱吃的东西投喂她。
我知道蒋千舟会做饭，但他跟我在一起时，很少会亲自动手，一直以来都是我负责的。
果然啊！我就是纯纯的大冤种。
随后叶柠柠拍了拍我肩膀嗤笑了声，转身离开了。
我回到了座位，更没有食欲了，正准备跟垂眸回消息的蒋千舟说想回去了。
他突然抬头说了句，「苒苒你先打车回去吧，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。」
是真的有事还是借口？
无所谓了。
我没有言语，拿着包包就离开了。
回到家时便收到闺蜜乔晚潼给我发的微信还有一张图片。
酒吧里叶柠柠倚靠在蒋千舟怀里，俩人似乎在说什么开心的事，那笑意我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。
「苒苒，我一直都说了蒋千舟那狗东西不靠谱！」
「你看！证据确凿吧。」
去公司都是借口罢了，此时此刻人家抱着别的女人玩的正嗨呢。
我嗤笑了声，也没有不识趣地打电话过去。
之后蒋千舟回来时路过我身旁，一阵阵刺鼻的香水味朝我扑来。
我忍着不适，故意问道：
「蒋千舟你去哪了？」
「我不是说了回了趟公司嘛。」
「是吗？」我扬起手机晃了晃，随后一顿让他看清楚图片。
他似乎是愣了愣，随即也没再隐瞒，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「苒苒你别误会，我今晚是去了酒吧，因为柠柠她最近心情不太好，作为朋友有义务去看看她。」
「真不是你想的这样的。」
我点了点头，装作一副很信任他的样子。
「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，我只是随口问一下。」
他也没管我心情好不好，回房间睡觉了。
3
4
第二天，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公司给蒋千舟送饭。
只是我一进门就感到一种很奇怪的气氛。
每个路过的员工跟我打完招呼后，似乎都在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悄悄打量我。
我疑惑地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，抬手敲门的动作一顿。
终于了然是什么情况了。
叶柠柠低头正吃着草莓蛋糕，鼻子上不小心沾了点。
而蒋千舟抬手将它抹掉，一脸宠溺地盯着她笑，脸上是我没未见过的温柔。
他轻笑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，「吃慢点呀，又没人跟你抢。」
「……」
我装作没看到敲了下门便进去了。
「诶，苒苒来了呀。」
「要吃草莓蛋糕嘛，蒋千舟给我买的，可好吃了。」
叶柠柠叉了颗草莓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我以前也很喜欢吃草莓蛋糕，可每次想要蒋千舟亲自买来送我，他不是说忘了就是这玩意吃多了会胖。
我不过不是他想送的人罢了。
随后叶柠柠阴阳怪气地说待会有个酒会，是她和蒋千舟合作的项目人，要去见见，想和我一起吃顿饭。
「苒苒，你不会拒绝这种请求吧？」
当然不会，我又不是见不得人。
酒会上。
我见到了他们的合作方张总。
让我很不适应的是他老给我倒酒，余光时不时地往我身上瞥几眼。
我感到全身很不自在，给蒋千舟发消息说自己想先回去了。
但他看到了消息也没有理我。
「苒苒，快点，你还没给张总敬酒呢，就差你啦。」
叶柠柠再次给我倒了一杯。
我想敬完这杯就回去了，谁知刚碰酒杯他另一只手就摸了下我的手背。
我用力抽回了手，杯子里的酒洒了一半，沾湿了点儿张总的衣服。
「你这人怎么回事？！」我心底泛起一阵阵恶心，皱了皱眉质问他。
「哎呦，我这不是怕你没拿稳杯子嘛。」
「你他妈的这么大反应干嘛。」张总见状反而显得不甚在意地嗤笑了声。
「不好意思张总，苒苒她有点儿不舒服。」
「不舒服就别来，滚回家里去啊！」
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，起身就走。
「恶心。」
我步子越来越快，把身后的咒骂远远地甩开。
而蒋千舟回来后也并不关心我喝了这么多酒有没有头痛，张口就质问我。
「舒苒，你明知道张总是我们的合作方，你干嘛要得罪他？」
「是他不怀好意！」
蒋千舟闻言嘲讽般地笑了，「苒苒，你以为你是仙女吗？人见人爱？」
「还有，张总都说了是怕你没拿稳酒杯，就摸了下你怎么了。」
「蒋千舟你什么意思？！」
我瞬间心头火起。
「什么叫摸一下怎么了？」
「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重要是吧！」
也对，就比如今晚张总给叶柠柠倒酒时，都是蒋千舟替她喝了的。
说什么叶柠柠酒量不好，不能多喝。
那我呢，他不也知道我酒量不好吗。
蒋千舟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「我不想跟你吵，我觉得我们都先冷静点吧。」
他说完就回房间了。
我觉得浑身无力，他每次都是这样选择冷暴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