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情陨落

学霸校花对所有人高冷，却和我约定一起考北大。
可她半途被校霸吸引，无情毁约。
她为他学会逃课、抽烟、喝酒、烫发、打架，她说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。
而我就像被她扔掉的、一成不变的校服，枯燥无趣。
后来，我考上北大，她在专科继续放纵。
我拿到全球十强企业offer，她在黑诊所打胎。
我年入千万，带着北大妻子回母校参观。
她怀里抱着一个，手上牵着一个，哭着问：「你是不是喜欢过我？」
1
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我的名字位列第一，而裴悦的名字已经掉出前百。
同学们纷纷恭喜我，我却着急地冲向10班，想问裴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他们班人告诉我：「裴悦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。」
放学后，我在校门口看见她坐在一辆鬼火上，正在吞云吐雾。
她没穿校服，吊带皮裙黑丝，浓妆艳抹。
耳朵打洞，头发也染成黄毛。
我嘴唇颤抖，「裴悦，你怎么变成这样？」
「这样怎么了？我很喜欢！」校霸池熙撞开我，走过去揽住她的细腰。
他低头，她抬头，他们旁若无人在我面前接吻。
裴悦的烟渡到池熙嘴里，他吐到我脸上，我被呛得眼睛流泪，连连咳嗽。
池熙搂住裴悦大声嘲笑：「悦悦，你这个竹马还是男人吗？
「年级第一又怎么样？连烟都不会抽，以后到社会上怎么混？」
裴悦轻蔑地睨我一眼，钻进池熙怀里甜甜撒娇：「阿熙，你才是真男人。」
闻言，我如遭雷劈。
我成绩差的时候，裴悦从没看不起我。
现在她堕落沉沦，竟然嫌我没学坏！
2
第二天放学，裴悦在校门口被裴妈妈抓个正着。
她拉着裴悦要回家，却被匆匆赶来的池熙推倒。
我赶紧上前扶起裴妈妈，毕竟是我给她「通风报信」。
池熙指着我凶狠辱骂，脏字不断，不堪入耳，甚至扬起拳头想对我动手。
「住手！」年级主任及时出现，挤进人群，把我们都带回办公室。
裴妈妈想去拉裴悦的手，却被裴悦甩开，她忍不住低声哭泣。
年级主任皱眉，恨铁不成钢道：「所有老师都对你抱有期望，你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德行？
「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，现在直接掉出百强，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？
「你赶紧调整状态，别给你妈妈甩脸子，也别怪纪黎风。
「他们都是最关心你的人，谁都想看见你越来越好，而不是跟某些人一起走上不归路！」
池熙一听这话就来火，吊儿郎当道：「主任，某些人是什么人？
「别话里有话，有本事点名道姓啊！」
年级主任也怒了，瞪着他，「说的就是你，池熙！
「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，为什么要带坏裴悦？」
池熙骂了句脏话要动手，被裴悦拦下。
「你是老师，为什么戴有色眼镜看人？难道成绩就能代表一切吗？
「我觉得池熙比纪黎风好，是他让我知道，原来青春可以这么多姿多彩。
「至于纪黎风——」裴悦看向我，眼里满是高冷，「他就像一成不变的校服，黑白枯燥，无聊至极。」
我避开她的视线，心中刺痛。
我从没想过有一天，她对我会像对别人一样冷漠。
3
从小到大，裴悦都是「别人家的孩子」，品学兼优，各类奖项拿到手软。
作为她的竹马 ，成绩一般的我沦为「对照组」，大家都踩我捧她。
可她每次都护着我，不厌其烦地反驳：「纪黎风只是开窍晚，上高中后他肯定能追上我！」
我又感动又羞愧，从此抛下所有娱乐时间，跟她一起学习、泡图书馆。
她从来不嫌弃我笨，一个知识点翻来覆去讲十几遍也不烦。
每次考完试她带着我复盘，看见我粗心写错的题目，她笑着用笔敲我脑袋。
故作严肃道：「纪黎风，我大话已经说出去了，要是你高中还追不上我，我会很丢脸的呀。」
为了不让她丢脸，我咬牙更加努力学习，挑灯夜战。
最终吊车尾和她考进同一所重点高中。
知道成绩那天，我们在ktv唱了通宵。
她举着话筒站在我面前，绚丽的灯光打在她身上，不及她笑容万分之一美丽。
她说：「纪黎风，敢跟我做个约定吗？三年后，我们北大见。」
「好。」
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，可我想为了裴悦拼一把。
她不知道，那天晚上我也跟自己做了个约定。
三年后，如果我能和裴悦一起考进北大，我就向她表明心意。
我喜欢裴悦，这是我最大的秘密。
我喜欢她笑起来像月牙儿般的眼睛。
我喜欢她故作严肃用笔敲我脑袋。
我喜欢她在所有人都贬低我时，给我努力的方向，给我拼搏的力量。
可她是天上皎皎明月，我是地上普通尘土。
为了有资格站到她身边，我拼了命地学习。
哪怕流感高烧卧床也要背单词，坐公交时也要背课文。
我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，但成绩单上，我和她的名字越来越近。
我以为这次月考，我们名字之间不会再有别人。
她会是第一，而是我第二，我终于离她最近。
但没想到，池熙的出现改变了一切。
4
池熙因病休学一年，跟我们一起升入高二。
但后来我才知道，根本不是因病休学，他是进了少管所一年不得不休学。
他没来报道，在正式上课的第一节课，直接踹门而入，一个课间就在学校出了名。
所有任课老师都知道他的「辉煌过往」，把他当空气不管他。
学校的规章制度对他来说，就像一张废纸。
他的头发可以一周七个颜色，发型紧跟时下潮流。
他可以穿带骷髅头的短袖，嘻哈风牛仔裤，外加一条银链子挂在脖子上。
我承认，他长得很帅，又会打扮，又不用遵守各种苛刻条规。
他在一群剪着板寸、穿着土味校服的男生里，的确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。
尤其当他骑着鬼火，嘴里叼着一根烟，又酷又痞，吞云吐雾调戏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时。
不仅女生本人会害羞尖叫，围观的女生也一副脸红到晕厥的模样，纷纷议论「池熙就是偶像剧男主本人」。
青春期的女生少女心萌动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。
但我从来没想过，一向清醒冷静的裴悦也会坠入其中。
不，也许是我忽略了。
那天我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问问题。
出来的时候，我看见池熙高大的身躯正在壁咚一个女生，刚好挡住女生的脸。
他嘴角勾着坏笑，说话露骨甚至下流，我听了都想捂耳朵。
我看见那个女生用手推池熙胸膛，但池熙不仅纹丝不动，还弯腰低头，一副要吻女生的样子。
我想去帮忙，可池熙恶名在外，女生又有点欲拒还迎，就没多管闲事。
我走出去一段距离又回头。
看见池熙动作轻佻，勾起女生的校服撇到一边，露出她白皙细腻的肩头。
我眼神被烫了一下，赶紧移开视线，加快脚步离开。
现在想来，当初那个女生十有八九是裴悦。
难怪自从那之后，我好不容易抽空约裴悦喝她最爱的奶茶，她只回我一个「不」字。
我去图书馆自习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。
我碰见裴妈妈时，她眉眼总有散不去的忧郁。
在我为了我们的三年之约拼命努力时，她一步步陷进泥潭。
人想往上爬非常难，往下堕落却很快。
这不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，她就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。
她说我比不上池熙，说我枯燥无聊至极。
在她看来，我卖力学习反而是一场笑话，池熙能从鼻孔吐烟才值得她夸。
从年级主任办公室出来后，裴悦叫住我。
「以后别给我发消息打电话，也别给我买奶茶。
「我现在口味变了，只有阿熙知道我爱喝什么。
「阿熙对我这么好，我不想让他误会。」
我看着她和池熙紧紧相握的手，心脏像是被大手狠狠捏爆。
「好。」
她已经做出她的选择，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。
5
或许是迫于家里的压力，又或许是在外面玩腻了。
第二天，裴悦回到学校上学。
她和池熙一样不遵守学校规章制度，一头黄发、一身皮裙黑丝，在尖子班里特别刺眼。
她的班主任一边叹气，一边让她收拾东西去其他班，别影响尖子生们。
她骂骂咧咧收好书包，临走前还把桌椅踹翻，活脱脱女版池熙。
年级主任当然不可能让裴悦、池熙一个班，那还不闹翻天？
他让裴悦来我们班，然后私下找我谈心。
他说裴悦只是一时没想明白，让我看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，能拉裴悦一把是一把。
否则裴悦一定会后悔一辈子。
我回想起以前裴悦像个战士一样挡在我面前，反驳所有说我蠢笨和不好的人。
想起夕阳照进图书馆里，她耐心讲解十几遍的那个知识点。
她曾经那么努力拉我走上这条康庄大道。
现在她走偏了，我也确实应该拉她一把。
我悄悄将整理好的笔记塞进裴悦抽屉。
这一个月来，她错过的每一张试卷，我都复印两份给她。
一份空白，一份答案加解析。
凭她的能力，自己写、自己订正也能赶上进度。
过了几天，我看她脸色苍白又捂着肚子，状态很不好。
算算日子，这几天确实是她的月经期。
我抛下没写完的试卷，匆匆赶到小店买红糖泡水。
我通红脸，顶着老板调侃的目光，买了一包卫生巾。
我回到教室，看见她趴在桌上很难受的样子，紧张又关心，不由得加快脚步来到她桌边。
「你喝点红糖水。」我轻声说，「我还买了……」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就被一把夺走。
我扭头去看，却迎来重重一拳！
我的腰狠狠撞在课桌边角，痛得我冷汗直冒，牙关紧锁。
同学们惊慌失措地跑开，我看见池熙一脸愤怒地站在那儿。
「纪黎风，我说你有完没完？
「这几天你跟个变态一样，往悦悦桌兜里塞东西就算了，现在是怎么回事？
「你是什么身份？你有什么资格给她买这么私密的东西？」
池熙大力撕开黑色塑料袋，一包卫生巾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出来。
池熙讥讽道：「悦悦从来不用这个牌子，长度也不对。
「纪黎风，你要点脸吧，悦悦心里只有我，你当舔狗没前途！」
周围无数目光打量，还有别班同学。
我的脸臊得通红，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但同时我心中还有隐隐期盼。
我悄悄看向裴悦。
我希望，她能帮我说句话。
裴悦捂着肚子站起来，她居高临下看着我，仿佛我真是一条不要脸的舔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