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把我送进魔鬼学校

为了让我学乖，爸妈把我送进了魔鬼学校。
我被虐打、电击、监禁甚至性侵。
后来如他们所愿，我变得言听计从，哭着下跪说我会听话。
可他们却心疼了，颤着声音说：
「欣欣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？」
1
被接回家那天，是我的生日。
我穿上了爸妈为我准备的公主裙。
他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因为我从不穿裙子。
我从小学柔道散打，长大后又迷上拳击，穿裤子对我而言更加方便。
可爸妈却总气急败坏地训我说：
「你整天打打杀杀的，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？你能不能学学你表姐，做个好女孩。」
以前我总是当耳旁风。
可如今，我听话了。
妈妈喜笑颜开：
「这学校真是名不虚传，没想到我们欣欣也有这么乖的一天。」
爸爸也很欣慰，当场让人准备锦旗送往学校。
到了生日宴会现场。
表姐正穿着得体的礼服迎接客人。
看到我的那刻，她眼神暗了暗。
随即她便笑盈盈地走过来：
「欣欣今天真美，比姐姐还漂亮。」
她说要帮我剪肩膀的线头，可靠近我的瞬间，她又猛地向后跌坐在地上。
剪刀划破她的手掌，流出几滴血珠。
她咬着下唇有些哀伤：「欣欣，表姐只是想帮你剪个线头。」
多成熟的演技啊。
客人们都不忿地瞪向我：
「欣欣还是这么不懂礼貌，太粗鲁了。」
「唉，这孩子心胸太狭隘了，眼里容不下她表姐。」
「怎么会有这种天生就坏的孩子呢？」
爸妈一下子黑了脸。
妈妈一脸担忧地把表姐扶了起来，拿来医疗箱替她处理伤口。
爸爸则是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，他怒不可竭地吼道：
「我本以为你在学校里学乖了，没想到还是老样子！你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丧良心的女儿！」
他们总是这样。
姑姑和姑父出车祸去世了，表姐就寄居到了我家。
自从她来了，爸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表姐的化妆品被砸烂了，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关进小黑屋，说要磨磨我的嫉妒心。
表姐身体上有淤青，他们就绑住我拳打脚踢，要让我也尝尝被人揍的滋味。
甚至表姐心情不好，他们都会责问我说：
「你又干什么腌臜事惹你姐伤心了？」
就像这次，我穿着质检严格的大牌裙子，哪里会有什么线头呢？
可他们却不愿细想，只一味地责怪我。
在他们心中，我就是一个坏种。
所以当初表姐建议把我送进那所新开的特训学校，那所宣称把每一个不服管教的孩子培养成乖宝宝的学校时。
他们心动了。
可他们不知道，那里是地狱。
刚进学校我就被扒光衣服关进了监禁室，他们每天给我吃泔水馊饭，要给我来个下马威。
我每说一句顶撞的话，他们就将我的嘴扇烂一次。
如今爸爸的耳光令我想起嘴巴肿烂的记忆，刻进骨子里的战栗让我一下子跪倒在地。
我浑身抖得像筛子，匍匐在我爸脚边：
「我错了我错了，我再也不敢了，不要打我，求求你了。」
我爸愕然后退一步，一脸不可置信。
他想不到一向叛逆的女儿会对他下跪。
我开始磕头：
「我会赎罪的，都是我的错，我该死，我该死！」
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呆呆地看着最是桀骜不驯的我磕头认错。
我拿起表姐旁边的剪刀，猛地朝自己的手掌心扎进去。
尖锐的刀刺破手掌，鲜血霎时间如破闸的水一样涌了出来，鲜红的液体片刻间淌了满地。
妈妈瞬间爆发出一声尖叫。
表姐惊疑不定。
客人们乱作一团，急忙叫了救护车。
可我一声没吭。
不痛，不痛。
跟电击到失禁的痛苦差远了。
2
医院里，医生一脸凝重地替我包扎。
妈妈心有余悸，摸着惊魂未定的心口，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。
爸爸的脸色有些难看，他咬着牙质问我：
「你又在耍什么新花招？你以为伤害自己就能得到我们的原谅吗？」
以前的我肯定会嗤笑着嘲讽他。
可现在我用受伤的手抱住头，缩到病床的角落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：
「不敢了，我不敢了……」
本来还在生气的爸爸一下子噎住了，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。
死寂的沉默，我手掌洇出的血越来越多。
妈妈有些不忍地说：
「反正欣欣也认错了，这事得慢慢来，欣欣总会有乖的那一天。」
听到她的话，表姐眉头微微一蹙，她打量了我几眼，若有所思。
回到家后，我发现房间已经被重新装修了。
墙上涂鸦的拳赛擂台被白色的壁布遮盖得干干净净。
拳击手套也不翼而飞。
就连我的衣柜，也被换成了清一色的长裙。
他们要彻底改变我。
但他们不知道，在床的夹层里。
我养了一只雨林蝎。
它静止不动，仿佛已经死去多时。
我有些失望。
可一缕阳光照进来，它的微微发紫的钳子突然迅猛地夹向了虚空。
还活着。
很快到了晚饭，餐桌摆上了丰盛的菜肴。
红烧蹄髈、白切羊肉、北京烤鸭，还有我过敏的蛤蜊汤……
妈妈满意地说：
「这都是你表姐为了迎接你亲手做的，平时我们可没有这口福，欣欣你可要多吃点。」
表姐热情地给我夹肉，还特地盛了一碗汤。
看到一片片泛着油光的肥肉，我的胃泛出一阵酸水，呕吐感涌上喉咙。
「吃不下，我想吐。」
我刚怯声说完，爸爸立刻把杯子里的水浇了我满头。
他手腕青筋暴起，压抑着打我的冲动：
「我们都是为了你好，你别不知好歹！」
妈妈也谴责我说：「你什么时候能懂爸妈对你的好意？你为什么总要伤我们的心！」
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听不懂人话。
就像我这个左撇子硬生生被他们打成右撇子一样。
没人知道我的左臂曾受过多少伤。
好，我吃。
我木然地捧起碗，羊肉的膻气传到鼻尖。
我忍住呕吐的欲望，心一横，开始往嘴里扒菜，肉塞了满嘴，我囫囵地嚼着。
表姐不停地夹。
我不停地吃。
油汁溅出来，我的嘴唇像是两片油光发亮的香肠。
吃完了就喝蛤蜊汤，一碗又一碗。
妈妈终于欣慰地笑了：
「看，我说吧，欣欣会听话的。」
可下一秒，她的脸色巨变。
因为我全部都吐在了餐桌上。
可我好像无知无觉，还在不停地吞咽。
汤汁顺着我的嘴角流下。
一片狼藉。
妈妈慌乱地说：
「停下，别吃了！」
可我停不下来了。
吃了吐，吐了吃。
最后我呕出一滩血，直接昏在地上人事不省。
我的脖子上脸颊上，露出的所有皮肤上，都浮现出了渗人的红斑。
表姐吓到脸色苍白。
爸爸额上青筋凸起，他捏紧了拳头说：
「快叫救护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