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司的妻子

01
我叫林辰，这是我来到首尔的第二年。
我出生在大邱，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向往。想要留下来，买房子，再娶个首尔的姑娘。
但是，我的上司陈德仁却很讨厌，我很不喜欢他。
可能他看不起我这个带有乡下口音的外地人，经常安排很多恶心的工作给我。
比如，现在是12月27日晚11点，我刚结束加班。
但我还不能回家，而是打了个车前往陈德仁的家里。
“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，但我在应酬，可能回不去了。我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礼盒，你给我送过去，地址你知道的对吧？要是过了12点才送到，明天你就不用来了！”
这是刚刚他打来的电话，甚至还没等我回答就挂断了。
要是他死了就好了，我恶毒地想着。
不过……他不知道的是，我早就和他老婆睡过了。
我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，这是有名的别墅小区。敲开房门，她温柔地把我迎进去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。”我歉意地看着她。
“没关系，反正他已经替你买好了礼物，不是吗？”她笑盈盈地看着我，随后就将礼盒放到了一边，勾着我的脖子吐气如兰，“我刚洗过澡……”
没有人能拒绝一个这样的女人，尤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。
我敢打赌，她肯定是江南的姑娘。
首尔话听起来就是和我们乡下话不一样，语调好像总在撒娇似的。
她的名字叫崔香奇，我们两个第一次发生关系，是在半年以前。
那时候我也是替陈德仁送东西，她很寂寞，而我很年轻，就这样开始了。
当我们终于停下来准备休息时，我看了眼手机，原来已经凌晨3点。
正打算抱着她睡觉，一楼却响起了开门声。

02
“是……陈德仁回来了？他不是今晚要应酬吗！”我吓坏了，全无任何睡意。
我们都知道，所谓的应酬是去干什么。
“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崔香奇也有些慌乱，她立马把我推起来，小声催促道，“快，你快点躲起来，到床底下，不要出声！”
我点点头，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，只能够听她的。
可当我抱着衣服钻下去时才反应过来，糟糕，我的鞋子还在一楼玄关。
果然，很快就传来了陈德仁愤怒的声音，“这是谁的鞋子？是不是林辰那个兔崽子？他还没走？妈的，崔香奇，你给我滚出来！”
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，但我能够猜得出来，她现在也一定是佯装镇定。
“啊，亲爱的，你回来了？林辰他早就走了啊，这小子……怎么还穿错你的鞋子走了……”
崔香奇一边回应着，一边走出房间。
“穿错鞋了？呵呵，你当我是傻子吗？要不是我明天约好了李社长打高尔夫，特意在停好车子后，想把鞋子提前准备好，还发现不了这兔崽子的鞋呢！”
越是听着陈德仁愤怒的咆哮，我的身体就开始颤抖。
这些有钱人……要是真想弄死我，绝对可以无罪脱身，我该怎么办？
我也是够倒霉的，本来他在负一层停好车子，可以直接进入到这幢别墅里，根本不需要走到一楼玄关换鞋子，在那里就可以换掉。可……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。
【啪！】
一个清脆的耳光声，崔香奇尖叫着栽倒在地。
陈德仁怒气冲冲地四处寻找着，“妈的，小兔崽子，你在哪？给老子滚出来！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，我的身体就好像完全僵硬了一般，根本无法动弹。
“老公，老公你听我说，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，林辰他根本不在这里。”
“给我闭嘴！你个婊子！我要把你们都扔到汉江里！”
陈德仁踹开一个又一个房间的门，他终于来到了二楼。
他终于进入到了这个房间！
他一脚将门踢开，我从床下勉强看过去，他的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高尔夫球杆。
“妈的，臭小子，你到底在哪？”
他将球杆狠狠砸在了衣柜上，疯狂地到底挥舞着。
忽然，陈德仁的脚步声停了下来，他就站在床边。
我用力捂住嘴巴，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。我在想，待会儿怎么办？我要不要直接跑出去？
对，要是被发现了，我就立刻离开首尔！
绝对不能被他抓住！
“我找到你了，臭小子。”他弯下腰，我看到了他那张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的脸。
然后，他的脑袋就在我面前被砸烂了。

03
是崔香奇。
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棒球棍，狠狠地砸在了陈德仁的脑袋上。
趁着他低头看向床底的时候，一下一下，一下一下……直到陈德仁再也没有了呼吸声。他的血迸到了我的脸上，但我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我长大了嘴巴，瞳孔狠狠收缩。
就这样足足一刻钟的时间，我才脸色苍白地爬了出来，“崔香奇，你……”
“我这是为我们好，亲爱的。”崔香奇十分平静地看着我，她笑着拍了拍陈德容的脑袋，“喏，难道你不来帮我一下吗？我可拖不动他的身体。”
我咽了咽口水，颤抖着说道，“我……我们怎么办？你，你想拖到哪里？我们报警吧……”
崔香奇的双眼眯了起来，“你要报警抓我吗？别忘了，你也在这个现场，信不信我会找全韩国最好的律师为我辩护？到时进监狱的人只会是你！清醒点，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，快点把他抱到浴缸里放水，让他的血尽量流干净一点，不要滴落到地上。”
没错，崔香奇很有钱，她完全有能力把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。
而且警察来了，我想解释都没法解释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，只能按照她吩咐的去做。
我用尽力气把他抱到了浴缸里，正要放水时，又传来了崔香奇的声音：
“把他的衣服脱下来，小心一点。”
我茫然地点头，看着他整个人都没入到了浴缸的水里，颤抖着点了根烟。
崔香奇全然不似我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她表现的十分平静。从卫生间里取出了漂白剂和抹布，很仔细地清理着迸溅到床边的血迹。
“用漂白剂擦拭过的地方，是不会被检测出血液反应的。”

04
我不知道她是在解释给我听，还是在说给她自己。
总之，我看着她如此熟练的动作，隐隐约约有种奇怪的想法。
她……该不会以前也杀过人吧？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就在我抽完最后一根烟时，崔香奇终于结束了“工作”。
此时的房间里充斥着漂白剂混合着烟草的味道，但，十分整洁、干净。
如果不是还躺在浴缸里的陈德仁，我不会想象到，这里居然是个杀人第一现场。
“听着，就好像我说的那样，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”崔香奇依偎着我坐在床上，她冷静地看着我，“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，只要你不说，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我忐忑不安，“可……陈德仁他……就这么消失了，肯定有人怀疑，甚至是报警的。”
崔香奇笑了起来，她似乎胸有成竹。
“放心吧，你只要听我的，我们就都不会有问题。而且……你不是一向很讨厌他吗？到时候我会得到他所有的钱，哦不，是我们。一起移民到美国，我们都会没事的。”
看着她如此冷静的样子，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。
没错，从她处理现场就能看的出来，她肯定已经有了想法。
甚至……甚至可能早就计划着杀掉陈德仁。
她那么聪明，听她的，或许真的可以逃出生天。
“睡吧，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呢。”
说着，她就钻进了被窝里。而我躺在她身边，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上午11点，我就开着陈德仁的车子出门前往公司。
我穿着他的衣服、裤子，甚至是鞋子。这个时间是她特别选择的，因为可以戴上墨镜和放下遮阳板，这样能更自然地遮住我的脸，不会被小区内的监控拍到。

05
我和陈德仁的身材很像，更何况坐在车里，摄像头根本无法捕捉到什么。
11点的太阳很大，在遮阳板和墨镜的掩饰下，保安并没有认出来我，甚至还远远敬了个礼。顺利离开了上司的小区，这让我镇定了不少。
由于避开了上班的高峰期，所以抵达写字楼地下停车场时，也没有遇到熟人。
我松了口气，小心翼翼地避开摄像头，走进了楼梯间。
在这里我再度将自己的衣服换了回来，把陈德仁的衣裤放进了包内。
“你知道吗，今天社长一直在找陈部长，连电话都打不通。”
我的屁股刚坐稳，旁边的同事就十分八卦地凑了过来，“据说本来约好和李社长打高尔夫，但是却联系不到人，我们社长很着急。”
“嘿嘿，说不定累死在他夫人的肚皮上了，啧啧啧……部长夫人可是很美的……”
原本听到这些调侃，我肯定也会跟他们一起八卦。
但抱歉，现在我确实没有这个心情。
更准确的说，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都浑浑噩噩的。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情，那就是陈德仁的尸体怎么办？难道还要故技重施，让我穿着他的衣服出门，然后伺机抛尸？
拜托，满大街都是摄像头，我认为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。
就在忐忑不安中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公司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电话响起，是崔香奇。
“我约好了家装修公司……更准确的说，是我先生之前找好的，要重新做一下电视背景墙，这是我们本来就安排好的事情。我已经打好招呼，明天你跟着他们一起混进来，注意不要让摄像头拍到，你现在不适合单独来找我，你也不要开陈德仁的车子了。”
“我让你来……就是想聊聊，怎么处理陈德仁的尸体。”

06
提前向部门的其他领导请了假，我早早地来到了小区门前。
终于等来了装修公司的人。
显然是崔香奇打好了招呼，他们很熟络地跟我打招呼，一起进入到了那栋别墅。
我混在他们的人员之中，小心地避开保安等人。
再踏进来，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，甚至是阴风阵阵。
崔香奇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，“小林，你帮我看一下，我还有点事情。”
她把我拉到一边，低声说道，“记住，只是让他们把墙刨开就可以了，我跟他们讲的是要把电视嵌入到墙体中。但其他工作都不需要做，而且还要把水泥熟料这些都留下……”
“还有，最重要的一点，就是不能把墙破坏的太大！记住，就是我提前画好的那一片区域，如果施工痕迹太明显，肯定会有人能看出来，我们要尽量缩小范围……”
我愣住了。
没错，寥寥几句话，我就猜出来她想要做什么。
把墙刨开……嵌入墙体……水泥……
她是想要把……想要把陈德仁的尸体，封在墙里！
我额头上渗出了冷汗，佯装镇定点了根烟，忽然我的心情甚至有些激动起来。
是啊，这样一来，就可以完全省去了抛尸的烦恼！肯定谁都想不到，陈德仁的尸体就在自己家的电视背景墙里。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才的想法，而且这个施工方甚至是当初他自己找的。
时间过去的很快，我见他们把墙体刨开后，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他们走了。
看着那黑洞洞的墙壁，我咽了咽唾沫。
我尝试着站到那边，因为我和陈德仁的身材很像，所以比较了一下。
发现……好像不能将人完整地放进去。

07
“难道你也想躺在里面吗？”
崔香奇款款走下楼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。
若是以前，我现在肯定会扑过去。可是现在，我却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。
“这个……这个洞我感觉好像有点小，陈德仁他进不去，我要不要再开的大一点？”
我尴尬地从墙壁那边走过来，讪笑着说道。
“不需要，如果弄的太大，反而会让人怀疑。”崔香奇走到我面前，她笑着掸去我肩膀上的灰尘，轻声道，“现在已经晚下来了，不会有人过来。你去把陈德仁抬下来吧。哦……还有我放在卫生间的一些工具，你也一并拿下来。”
我没有任何想法，下意识地点点头，艰难地把陈德仁背下楼。
老实讲，我刚才看到他时，吓得有些双腿发软。
因为我注意到他的手腕、大腿根部、脖颈……几处动脉都被用刀划开了。
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，身上的血液早已被放的很干净了。皮肤皱皱巴巴的，好似一具干尸。就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，十分吓人。更让我惶恐的是，他的眼皮也翻了起来。
无论如何用力，也没有办法让他合上双眼。
“记住，你是男人，事情已经发生了，后悔也没有用。”崔香奇看到我脸色惨白的样子，冷冷地说道，“工具我都准备好了，他的血也放的差不多了，你去把他分开。或许还是会流一些……但不会太多。去吧，我准备水泥。”
崔香奇指了指刚刚被我拿下来的那一袋工具。
随后便转身走向了一楼的卫生间，艰难地提着一个装满水的大桶，还有一个空桶。
将一部分水泥的熟料倒进去，然后慢慢地加入水，用棒球棍搅拌着。
我不禁想，一个女人……而且如此娇媚的女人，会懂得这些吗？

08
我颤抖着点了根烟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看着眼前的工具，有些茫然。这些不是全新的，是被使用过的。
家里居然准备了如此齐全的设备，剔骨刀、菜刀、手术刀、雕刻刀、锯条……真空压缩袋抽气泵……干燥剂、防潮剂、防霉包等等等等……
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，没错，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后悔也没有用了，必须要快点处理好才行。
可是……当我拿起菜刀时，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。
尤其是看到陈德仁的双眼，我根本做不到。我很害怕，非常害怕，甚至想要报警。
崔香奇瞥了我一眼，她蹙着眉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过来，“你还愣着干什么？”
我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我……我下不去手。”
崔香奇轻蔑地笑了起来，她深深地看着我，半天没有说话。
随后接过了我手中的菜刀，狠狠砍了下去……
“动作再不快点，水泥就要干了。”“你来用漂白剂擦一下地面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去楼上吧，我现在看到你就很烦，不要让我看到你。”
谢天谢地，听到崔香奇的训斥，我反而觉得如释重负，因为不用我动手了。
我连忙点点头，一路跑到了楼上。
就这样，几个小时后，她终于把墙面封好了。
虽然可能不是很平整，但……如果不仔细看，或者说不敲开来看，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。她这时才把我叫下来，让我再帮忙看看“劳动成果”如何。
“就这样吧，等干透了以后，过两天再找其他的公司在上面铺上大理石。”崔香奇有些疲倦地坐在沙发上，望着那堵墙，“好了，事情都结束了。”

09
“我……我们现在要怎么办？”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更准确的说，从刚刚看到她“工作”时，我的心脏就一直在疯狂跳动着。
我甚至笃定，今天晚上我肯定不敢睡觉，天知道她会不会灭口……
“就像我说的，一切都结束了。”崔香奇拿出了一根女士香烟，她诱人的红唇深深吸了一口，似乎整个人都更加舒展了。
“我们来捋一下时间线，以摄像头拍到为准。你是27日晚上来的，陈德仁也是。28日早上，保安应该也看到了‘陈德仁’出门离开。所以，他就算是失踪，也跟这里没有关系。而且我会报警，明天好了。毕竟我作为他的爱人，表现的太平静也不正常。”
崔香奇缓缓说着，我时而点头。
不过在听到她要报警的时候，我却莫名紧张了起来。
“别紧张。”她看着我紧绷的身体，笑着勾住我的脖子，“不会有事情的，就算我不报警，他们也迟早会找到你我。而且主动找他们，和被动被找到，是两个性质。”
我迟疑地说道，“但有个问题，监控只是拍到我进来，却没有拍到我离开……我昨天明明去了公司，很多同事都看到了我。而且，我还请了今天的假……”
“是的，所以我在你昨天走后，也开车出门了。而且我把衣帽间的模特架子抬到了车里，尽量找了一身和你相似的西服换了上去。把帽子盖在脸上，就当你睡着了。”
听到崔香奇的解释，我的心开始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虽然陈德仁死的很突然，但是……经过崔香奇的安排，好像，好像真的会没有事情。
就如同她所言，陈德仁是在离开家以后失踪的。
起码和这里是没有关系的，也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到他就在墙里。
我不禁想到，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。

10
不对，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。
逻辑看似十分完美，但……还是有漏洞。
“对了，你刚才也说过，监控拍下了我坐着你的车子离开的画面，可是却没有我进来的啊！明天要是警察来了，我该怎么回答？”我疑惑地看着她。
崔香奇笑了起来，“很简单，这才是我整个计划最精妙的地方。林辰，你知道吗？如果想要掩盖一个谎言，你可以用一个更劲爆的话题覆盖在上面。你即便是再怎么躲闪，监控也肯定拍到你跟着装修工人们一起进来的，毕竟你没有换装。”
“而还有什么……比职员和上司的妻子偷情，更具有话题性呢？放心吧，他们不会怀疑你的行为有多么鬼鬼祟祟，只要坦白我们的关系就好。这样，就足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了。”
是啊，崔香奇说的没错。
由于我们处理的很快，而且计划周详，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。
哪怕是我的行为会引人怀疑，但就像她所言，偷情这种事，本来就见不得光。
明天我们再坦然面对警察，这样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。
而且，无论是陈德仁，还是凶器棒球棍，都被封在了墙壁之中。
再加上有装修公司作证，还是陈德仁当初亲自找的他们，绝对不会有问题。
装修公司……
对了，装修公司！
“我还有个问题，假如装修公司的人被传唤过去，说只是刨开了墙壁，却没有封上……但警方来看墙壁已经被我们处理，怎么办？”我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，对，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。
“放心吧，我提前和他们的老板打好招呼，免费资助他们出国旅游。明天上午的飞机，一时半会回不来的，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，会有人教给他们该怎么说话的……”

11
听到了崔香奇的解释，并没有让我真正放下心来。
虽然我隐隐约约之间，总能够感觉到哪里似乎不对，可就是说不上来。
这绝对不是完美的犯罪。
但……起码我认为已经足够周祥了，起码我现在没法发现什么问题。
崔香奇，真是个很香艳，而又神奇的女人。
一夜无话，我断断续续做了好几场梦。
直到第二天中午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，首尔的警察来了。
“你好，请问是你们报告有人失踪的吗？”警察很客气地问道。
“没错就是我，我先生他已经失踪两三天了，谁都联系不上他……”
不得不承认，崔香奇的演技实在是太棒了。我躲在楼上，完全听不出这是演出来的。
那声音如泣如诉，哽咽萎靡，神情憔悴……像极了担心丈夫的妻子。
她详尽地描述着所知的情况，对方认真记录。
而就在这时，按照我们约定的那样，我故意在楼上弄出一些动静出来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……嗯？”警察皱着眉头站起身来，“楼上还有人？”
崔香奇适时地表现出了慌张，“啊……没有……他……”
“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情况，如果有人的话，请务必配合我们调查，这对找到你先生很重要。”警察说着，几个人就来到了楼上。
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，尴尬地看着他们，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他深深地看着我的双眼。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我是陈德仁公司的员工。”
“员工？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在床上？把他们都带走吧，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
12
就这样，我和崔香奇被带到了警局。
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到，总觉得首尔的警察办事效率很低。
可我真的成为了“当事人”，才明白，原来电视上演的都是骗人的。
当然，这也是“计划”中的一环。因为我们看似可疑的行为，一定会被他们带走的。而这也是崔香奇所谓最精妙的计划，用偷情，来掩盖更深层的东西。
由于前一晚我和她已经排练了很久，所以我并没有多么惊慌。
他们例行公事地问了我一些问题，我也如实相告。
在得知我们是在偷情时，似乎他们也并没有太为难我的意思，或许我很快就没事了。
“你叫林辰，对吧？”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轻的警察敲了敲桌子，“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偷情？难道就不担心陈德仁忽然回来？还是说……你知道了他肯定回不来？所以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留在他的家里？”
本来我认为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，可听到这句话，却忽然愣住了。
对啊！没错，他说的一点都没错。
如果是以前，我根本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留宿。
可现在是大中午的白天，就这样被人抓到在床上，胆子未免太大了吧？
“说……说实话，我也会有些担心。”我佯装镇定，“但……但陈部长他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，我，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。你懂的，能和崔香奇睡觉的机会真的不多……”
我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，我相信，这个表情一定非常僵硬。
年轻的警察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儿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做个测谎吧。”就在这时，他旁边的一个老警察忽然开口了，“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，但你作为相关人员，是有义务配合调查的，很快就会放你走的。”

13
测谎？只是测谎而已吗？
我悄悄松了口气，看来他们也没有证据。
按照韩国的法律，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，他们只能关我24小时。
而我确信，他们现在肯定是在调查陈德仁的社会关系、监控资料等等，根本不会想到他现在会在墙壁里。24小时，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。
我只要坚持下去，就不会有问题。
相关人员很快把设备拿了过来，在我手臂上缠绕着一些管子。
我对此嗤之以鼻，看来还是电视上的那一套，问一些有的没的。最重要的是，我知道根据法律，测谎结果是无法作为证据的。换句话说，哪怕是表现的不对，这也不足以让我定罪。
年轻的警察列了一些问题，正打算问话的时候，老警察却摆了摆手。
他拿起笔来，略微思索片刻，又在后面加上了几个问题。
“这……是不是有些离谱……”年轻警察忍不住低声询问，但还是被我听到了。
老警察瞪了他一眼，“让你问就问，不要多嘴。”
随后他又说了什么。
“我问你几个问题，请配合我们的工作。”年轻警察看了我一眼，开口道，“我会说几个他可能去的地方，你按照对他的了解回答。第一个，他会不会去KTV？”
我笑着摇了摇头。
他怎么可能会去哪里？哪里的姑娘档次很低，而且很脏，天知道有没有什么病。
“在会所？”“在皇后酒店？”“在济州岛？”“在情妇的家里？”
我仍然脸上保持着笑容，连连摇头。不可能在那些地方，因为我知道他在哪里。
“在土里？”

14
对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，我也一个劲地摇头。
我认为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，如果一切进展顺利，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。
直到我听到了那三个字：在土里？
我的心脏忽然咯噔了一下，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？
在土里……活人谁会在土里？难道……难道他们知道陈德仁已经死了？
我努力保持着镇定，还是摇了摇头。
可两个警察看了眼屏幕，却微微有些怔住。
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和老警察对视一眼，接着连忙问道，“在水里？”
我的心脏跳动的更厉害了，这些问题……怎么越说越离谱了？
对了，刚刚就是老警察说要加几个问题，难道就是这些